第二百一十六章 那本未念完的经(七)(万字大章,二合一)-《我的女友来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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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微的出现在贺天然的意料之外,可要化解贺元冲的这次危机,这个女人的出现又是那么的在情理之中。

    毕竟有哪位母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成为他人的垫脚石而无动于衷呢?

    另一个房间内,温凉想起在《心中野》开机之前,跟几位初创去过一次贺宅,也曾跟贺天然的这位后妈有过一面之缘,彼时贺盼山当着众人的面夸奖贺天然事业有成,这位后妈来后就在字里行间里提醒过那个掌舵人,不要对自家的二儿子厚此薄彼。

    窥一斑而知全貌,想必这位母亲,平日里也是对贺元冲疼爱有加的。

    一念及此,温凉压低嗓音问道:

    “贺天然平时跟她这位后妈关系好吗?”

    曹艾青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面仿佛能透音的粉墙上,窗外雨声潺潺,衬得她本是柔和的侧脸线条多些了棱角。

    她沉默了几秒,转过头来:

    “温凉,如果你现在跟贺天然多出来一个私生子,你觉得我跟他的关系会好吗?”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甚至都不会让你靠近他。”

    面对曹艾青的轻微试探,如果现在温凉身上有个预警器的话,那肯定是红灯大亮,响声不停的一级戒备警报。

    “那就是了……”

    曹艾青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杯壁,最后抬起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清水,缓缓道:

    “天然与他这位后妈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天然对她……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毕竟她是贺叔叔现在的妻子,但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礼貌就能掩盖的……

    陶姨心里只有贺元冲,天然的每一步成功,在她看来,可能都是对贺元冲潜在地位的挤压,而天然……他大概也从未期待过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真正的母爱,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礼貌的应付彼此罢了。”

    温凉若有所思,她越想越觉得这次贺天然对贺元冲的发难大概率只能是草草收场,不由是支起了主意:

    “那……那艾青你赶紧联系白总啊,让贺天然的亲妈也赶紧过来,白总现在就是在管艺人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公事私事撞在一起,最能让贺天然他爸去头疼了,反正天然是占理的。”

    曹艾青微微蹙眉,“温凉,你以为现在是在开家长会吗?又不是小孩子打架,看着快打不过了就叫爸妈来撑腰,而且你要白姐来处理这件事……你还不了解她,她会做过火的。”

    温凉被曹艾青略带讽刺的反问噎了一下,但立刻意识到这并非针对自己,而是曹艾青对贺家那种复杂家庭关系的一种无力感的投射。

    她抿了抿嘴,正想再说点什么,隔壁包厢里,陶微那温和却不失力量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了过来,将两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

    ……

    另一侧的房间中。

    陶微仿佛没看见儿子贺元冲那如释重负又心怀忐忑的模样,也没在意拜玲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余闹秋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

    她只是看着贺天然,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无可挑剔的、属于豪门女主人的得体微笑。

    方才,她已经从贺天然的嘴里,知晓了目前发生的一切。

    “天然……”

    她声音柔和,像在聊家常,拉着贺元冲的手,走到主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个保镳跟随而至,立在她们娘俩身后。

    “你看,元冲这孩子是做错了事,该罚。你是哥哥,又是这方面的主事人,怎么处置,我和你爸都信你的判断。”

    她看向拜玲耶,眼神恳切:

    “只是,若真按公司规章闹得人尽皆知,元冲是受了教训,可拜小姐的名声难免也要被些风言风语牵连,这岂不是让她受了二次伤害?咱们关起门来,怎么严厉都好说,终究是为了家里和睦,也为了你经纪公司的安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陶微这番话,看似处处在理,为拜玲耶考虑,为公司大局着想,实则将“性骚扰”的本质偷换成了“家丑”,巧妙地用“保护拜玲耶声誉”为借口,试图将事件的严重性降到最低,堵死了贺天然想以公司制度严惩的道路。

    但贺天然心中冷笑,又是想把“公事”变“家事”,又是想要“遮丑”,那我贺天然成什么了?

    贺家的遮羞布吗?

    男人心里了然,重新坐回了主位,一脸沉思,他手掌在光滑的红木椅扶手上来回滑动了两下,终于打破了沉默:

    “陶姨您说得对。”

    他缓缓开口,语气甚至算得上平和:

    “拜小姐的声誉,我公司上市前的稳定,确实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公开处理、公司内部通报、报警立案这些会影响大局的方案,我们都可以搁置。”

    陶微心底一松,嘴角刚欲扬起一丝弧度……

    然而,贺天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但我还是想给陶姨跟元冲你们算一笔账……”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看向陶微和贺元冲,右手手臂抬起,撇向一边的拜玲耶,仿佛真的在介绍一件自己引以为豪的“珍宝”,字里行间都是精打细算。

    “拜玲耶小姐,是目前我们港城影纳毫无疑问的台柱子。

    去年,她个人为公司贡献的净利润是1.7个亿,占公司总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五,这还不算她带来的品牌溢价和对其他艺人的引流效应。”

    贺天然语速平稳,报出的数字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拜玲耶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公司目前正在做上市前的最后一轮融资,估值是基于未来三年的盈利预期。

    根据券商给出的最保守模型,拜小姐的个人品牌价值和未来收益预期,直接支撑了目前公司近二十个亿的估值。”

    贺天然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强调每一个数字的分量。

    “如果现在,拜小姐因为元冲的这件事,声誉受损,甚至影响到她的职业生涯和商业价值……”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陶微瞬间绷紧的脸:

    “不需要严重受损,哪怕只是让市场产生疑虑,导致我们的估值下调百分之十,那就是两个亿的直接蒸发,这还只是账面损失。”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更实际的是,上市进程很可能因此受阻,我们已经投入的承销费、审计费、律师费,超过三千万。推迟一年上市,机会成本、资金成本,再加上为了维持估值可能需要进行的额外业绩对赌……

    里外里,损失可能超过五个亿。”

    五个亿……

    在此刻具现成贺天然正反摇晃的一个巴掌。

    这个数字让陶微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这位母亲可以为了儿子不顾脸面,但真金白银的损失,尤其是可能影响到山海集团跨足影视娱乐行业的整体战略和贺天然看重的上市计划,她不得不掂量。

    贺天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陶微,一字一顿:

    “陶姨,您说家丑不可外扬,要私了,我同意。但私了,不代表事情没发生,更不代表代价不存在。

    我弟弟的行为,已经实实在在给我的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潜在风险,这个风险,不能因为一句‘家事’就轻轻揭过,我也希望您明白,这不是过家家的儿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没有立刻说出具体的惩罚,而是先用冰冷的数据,将贺元冲的“糊涂事”和数亿的商业利益直接挂钩,彻底堵死了陶微试图“和稀泥”的可能。

    贺元冲是学金融的,知道贺天然的这番话的真实性,面对这样的商业审判,他自是按耐不住,呛声反驳道:

    “不可能!倘若不是山海资本的入股与推波助澜,贺天然你那家公司怎么可能估值到20亿?她拜玲耶要是真值这么多,他们公司早就上市了,还等你去收购!?贺天然!你这是公报私仇!”

    贺元冲越说越是清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试图用专业的质疑来躲开贺天然即将放下的闸刀。

    拜玲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陶微也皱起了眉头,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期待,希望儿子的反击能扭转局面。

    贺天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指控,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像看一个蹩脚的学生一样看着贺元冲,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山海资本的入股,是增信,是背书,是放大效应,但不是无中生有!基石是什么?基石就是拜玲耶这样能持续产生巨额现金流的顶级资产!没有这块基石,山海资本的钱凭什么投进来?你以为贺盼山跟陶姨一样,是负责做慈善的?”

    他语速不快,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根本不给贺元冲插嘴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上市?很简单,原管理层格局太小,缺乏资本运作的魄力和能力啊!

    而我,贺天然,有作品、有内容制作的公司、有山海的资本、有冲浪线这样的新媒体宣发渠道、整合资源之后,就成为了这家经纪公司价值最大化的路径,这才有了现在二十亿的估值模型!

    这个模型,是三家顶级投行、两家会计师事务所共同核验过的,不是你贺元冲一句‘不可能’就能否定的!”

    贺天然把自己拥有的每一条资源都说的掷地有声,贺元冲张着嘴,脸色由红转青,他学的那些金融理论在这个哥哥结合实际情况的凌厉攻势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但事到如今,他仍旧不服:

    “那你也是靠爸……”

    “咳……”

    就在这时,余闹秋轻轻咳嗽了一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客观分析的口吻,目光却看向贺天然,仿佛在为他补充论据:

    “元冲,阿姨,贺天然说的没错,娱乐行业的数据,头部艺人作为轻资产公司的核心资产,其估值溢价通常在15到25倍之间。

    如果拜小姐年利润1.7亿,即使取下限15倍,其个人品牌价值也确实在25亿左右,考虑到公司其他资产和整合效应,20亿的整体估值已经是非常谨慎的了……”

    余闹秋不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但同样出身自富贵之家的她,而且还要接近贺天然,对这点投资的行情,心里还是有数。

    与此同时,贺天然与贺元冲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时都有些分不清这个女人,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而现在,人群中最清醒的,反而是陶微。

    这位母亲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儿子在商业成就上已经一败涂地,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不再看不成器的儿子,而是直接看向了——

    拜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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