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消息如惊蛰的响雷滚过冰封的宁古塔。 “啥?沈家丫头盖房?长官给批地了?” “说啥胡话!天寒地冻连耗子都嫌冷能开工?” “管他呢!老七家传的砍斧带着没?小六子扛木头去!” “沈姑娘说,劈出料子能天天打井水嘞!不亏!” 破棉袄裹着的人群,铁锹砍斧夹着生锈的镐头,像一股浑浊的暖流轰然撞破荒原冻死般的静默。 有人拖着冻伤的腿脚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有人举着卷刃的柴刀奔向积满厚雪的枯树林,皲裂的手掌抡起工具重重砸进冻得像铁石般的树干。 驿站哨塔之上,谢云景玄色大氅被朔风撞得猎猎狂舞。 望着远方那片冻土上蚂蚁般聚集、劈砍的人群,望着那个在雪地里跳着脚指挥、小小的、却不知疲倦的身影,指腹缓缓碾过冰冷粗糙的箭垛石砖。 人心……竟也可如黑煤,埋在这冻土万丈下。一旦点着——竟燃成灼烫的火海。 沈桃桃,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呢。 第二日天还没亮,灰黑色的骏马在雪原上撕开一道疾驰的裂痕。 风成了割脸的钝刀,裹着冰粒子劈头盖脸地砸。 沈桃桃像被塞进一个高速奔行的刑具里,前面是烈马奔腾带起的冰风,糊得眼都睁不开,后面却是一面滚烫坚硬的铁墙——谢云景的胸膛隔着两层狼皮袄子,依然透着几乎要熔断她脊骨的炽热。 寒冰地狱叠加火焰山的煎熬,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开两半。 她本能地想逃离身后那能将人烫出泡的胸膛,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 可马儿一个颠簸,毫无防备之下她又猛地向后撞去。 结结实实! 后脑勺重重磕在他的胸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