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每份卷宗都附着空间留影玉—— 某世家地窖里,来不及转移的矿税账册化为漫天金色灰烬,飘落在门外领救济粮的流民肩头; 冰绝关城楼下,拒交矿脉的豪强被凰焰点燃,惨叫着跌入自己私设的水银矿坑; 北境边军大营,克扣抚恤的将领被钉在旗杆顶端,下方士兵正排队领取双倍粮饷。 新任户部尚书颤抖着奏报:“三日内,抄没逆产……堪比国库十年岁入。” 工部尚书捧上玄铁名册:“九万六千矿奴已造册归民,按陛下诏令,赐姓‘赦’。” 珠帘后传来玉杯轻叩声。 群臣脊椎发寒——三日前曹莽炸成冰尘时,帝座也曾传来这个声响。 “不够。” 萧雪衣的声音穿透帘幕,九凰绣纹在殿柱投下燃烧的影。 “明日辰时,葬龙涧立碑。” 她抬手虚划,赤凰真炎在空中凝成碑文草案。 当看到最后一行字,连最镇定的老臣都踉跄跪倒—— “自新历元年始,凡北境所出矿藏,六成归民,四成归国。” “陛下!”老丞相须发皆颤,“此例一开,天下矿脉尽……” 嗤! 一截断须飘落在地。李辰安的剑不知何时抵在老者喉间,未干的血滴在对方紫袍仙鹤补子上。 “天下矿脉?” “本就该在万民脚下。” …… 赤莲帝宫深处,新辟的寝殿“凤栖宫”终于沉寂下来。 最后一缕掺着龙涎香的烟雾从赤金狻猊炉口溢出,被夜风撕扯成断续的丝缕,缠绕在十二幅赤凰衔日落地纱幔的褶皱里。 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清香。 整块暖玉凿成的浴池氤氲着热气。 萧雪衣浸没其中,水汽氤氲,眼底沉积的疲惫。 热水熨帖着每一寸紧绷的肌理。肩颈线条流畅如白瓷弓背,上面残留着帝冕垂旒压出的淡红痕印。 鸦羽般的长发湿漉漉贴在光洁脊背,发梢蜿蜒沉浮,如同水墨在玉版上洇开的写意孤峰。热气蒸腾中,她肩胛骨两道锐利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像随时会挣破皮肉,化作赤凰之翼撕裂这方狭小的暖雾。 指尖无意识划过水面,涟漪荡开间,右手虎口一道寸许长的旧疤隐隐显露。 她将脸埋进温热的水中,试图缓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 …… 水波轻响。萧雪衣赤足踏上池边整张雪域妖熊皮毛,水珠顺着光洁的脊线滚落,没入腰间松垮系着的赤金流云纹寝衣,镜中映出的身影依旧挺拔如孤峰。 殿门无声滑开。 李辰安的身影融入夜色,缓缓走进,他立于榻边,阴影如幕布笼罩榻上之人,冰凉的手指已精准抵住她太阳穴下那根因批阅血染奏章而几近崩断的神魂之弦。 “唔……”压抑的呻吟从萧雪衣喉间逸出。李辰安的指尖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绝对的“静”。 萧雪衣紧绷的神经在抚慰下寸寸松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