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还不大懂事的小吉姆就跟着母亲来到了这座纺织厂。 一座崭新的地狱。 起初。 就如其他纺织厂一样。 女工们要学着用机器,用那些‘嗖嗖嗖’纺得比人手要快数倍的复杂机器。学着如何使用、修理,有些更聪明的,甚至用耳朵听,就能听出究竟哪个零件、那个部分损坏—— 吉姆的母亲就属于聪明那一类人。 她健谈,慷慨,乐于帮助那些‘笨拙’的,不用几个月,就成了纺织厂里有名的‘快好手’。 他们同吃同住,闲暇时谈男人、衣服、首饰、孩子、家庭和未来,就像无数厂子里的平凡人一样——小吉姆也因为母亲的缘故,很快受到了织工们的宠爱。 直到某一天。 发病的那一天。 “…直至今日,我都忘不了那一天。” 吉姆·沃克的表情中有惊惧,也有仇恨。 那一天。 许多织工比往常更早感到了‘饥饿’。 这股‘饥饿感’并非源自腹内胃肠,而是在大脑中隆隆作响:它们像一群肉眼看不见的老鼠,吱吱叫着,在女织工的血肉里钻进钻出,咬的她们痛苦哀嚎,将皮肉抓的鲜血淋漓。 “…到处都是血。” 吉姆·沃克低声说。 “和发疯的尖叫。” 也是那一天。 这群被‘精心挑选过’,‘没有入厂门槛’的女织工才发现——她们不被允许离开工厂了。 是的。 她们在伦敦没有亲戚,其中也没有什么丢了就有麻烦的人物:这些女工就像下水沟里的老鼠,死上一两只和死上一群,没任何区别。 不会有人注意。 至少短期内,的确如此。 “我们被关起来了。” 吉姆·沃克说。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些女工的工作不是纺织,而是…” “试药。” 令她们喜了又喜的丰盛午餐,实则一盘盘让人发疯的毒药。 她们的血肉日渐干瘪,果实也再也不教酸涩的腰抱怨。每一天,每一次午餐,吉姆·沃克都能见到一片绿油油的眼睛。 “也许是我的运气。” 吉姆·沃克苦笑。 “他们分批次试药。而我们这一批,正巧到了女人——这也是我能逃过一劫的原因,先生。” 他没法给罗兰形容当年工厂里的日子究竟何等模样。 只偏了偏脑袋。 用眼睛示意他们。 “就像这儿。” 一片死寂的墓地。 “当工厂里开始死人,就更像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