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韦尔斯琢磨怎样去死。 绳索吗? 当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大概会像一具风干的肉条一样在房间里垂着? 韦尔斯又‘唉’了一声,忍着浑身剧痛,从床上坐起来,两只大脚在滑腻的地板上蹚了几下。 索性光脚下了床。 他翻出许久不系的领带,摇摇头。又从便桶旁捡起一根毛躁的麻绳,抬头望了望房梁,比划几下。 试了几次。 咔嚓咔嚓地挠了几下头皮。 衰老的身体不再支持他做出如此大幅度的运动,就像自己没法让女人生孩子一样,手臂的准头也不够了。 他转了好些圈,最终决定披件衣服,到街上碰碰运气: 没准有哪个不长眼的车夫能让自己解脱。 冬末,属于一个轮回的终点,万物即将迎来再一次的复苏。 可韦尔斯的人生却走到了尽头。 他看着那些年轻的、高个儿的小伙扣着呢帽,流里流气地调侃那些路过的姑娘。他们蹲在墙角或哪个皮鞋匠的摊位旁,裹得厚厚的,呵着白气,夹着烟卷,生机勃勃。 老韦尔斯只是颤颤巍巍经过,他们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只想被马车撞死。 投河曾是个好主意,但韦尔斯到不了河畔,想到马车经行的远路,那些颠簸,一旦未能成功还要想办法回来——想到这些,他就老早将投河排除在选项之外了。 ‘给我一个结果。’他冻得哆哆嗦嗦,疼得哆哆嗦嗦,扶着墙,走累了,就靠一会。 东区的马车不多。 他得在这儿等一会。 老韦尔斯压了压头顶的呢帽(曾经是礼帽),不仅回想起数月前的生活:那时候,他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走路。 无论走路,吐痰,拉撒。 都有漂亮的男孩或姑娘服侍。 一眨眼。 世界变迁。 他咕哝了一口痰,恶狠狠吐在墙角,低声咒骂着那骗走了他全部财富的团伙后,又开始咒骂政府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人。 ‘不干正事。’ 他嘟囔。 哪怕一个水花都没有。 老韦尔斯呵出热气,搓了搓手掌,双眼中漫起一圈淡金色的光晕:日头向上,却没法驱散往他怀里钻的冷风,融软骨头缝里的一根根小钢针。 ‘万物之父…’ 他下意识念出了祷词,却在浑浑噩噩中发出一声苦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