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老狗和鸭子。 今日依旧人声鼎沸。 啤酒沫、唾沫、烟味和脏话。 下工的男人们戴着呢帽,把手套甩在桌上,高声喊着自己要点的东西。当罗兰和费南德斯推门而入的时候,不少口哨声响了起来。 “嘿!柯林斯!” “你最近又漂亮了!” “什么时候我能在花街看见你?哈哈哈哈!” “他妈的,你少跟罗兰说这样的话。” 此起彼伏的调侃声,有过分的,或不过分的。 罗兰敲着手杖,无焦距的双眸望着面前的地板,一路微笑。 他们坐在最里面,最冷清的角落。 “我得找时间教训一下这些嘴巴不干净的王八蛋。” 费南德斯摘了围巾,把安娜叫来,问他那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生面孔是哪儿来的。 “他们刚来这边,先生。”老板夫人围着白色的围裙,掬起笑脸:“您可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她给罗兰倒上水,打量他: “伱长得真快,罗兰。” “前一阵刚来的时候,可没这么高。” 又有人吹口哨。 安娜叉着腰,回身瞪他们。 “要么滚回你们的工厂,要么闭上嘴!” 几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男孩讪笑着摆手。 “孩子,你已经踏上正路,万不要和这些人再计较什么。等你再大点,或许,我就在这儿见不着你啦…”她记下费南德斯点的东西,想伸手摸摸罗兰的头,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不尴不尬地在大腿上抹了抹。 “新炸的薯条,我送你一份。” 低着头急匆匆走了。 直至安娜离开,费南德斯都耷拉着脸。 ——最开始,这些人多少说话会注意些,因罗兰与费南德斯的身份:警察,因老柯林斯,因他们‘同病相怜’。 可随着时间变化,当罗兰开始每天‘体面’起来——穿着干净的皮靴或锃亮的纽扣皮鞋,戴着礼帽而非呢帽,衣领上少有汗渍,每天乘马车而非淌着泥和粪回家… 事情就渐渐变了味。 这些常客慢慢‘熟悉’了罗兰。 恐惧也变了模样。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还是邻居呢,都住这附近。’ ‘一个漂亮的瞎子而已…我听说,他每天可都去有钱的女人家里做客…’ ‘他应该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又没犯法。’ ‘你猜他每周能得多少钱?十二个?十五个?还是一两镑?他这张脸应该不少赚吧?’ ‘挣了那么多,他可没请咱们喝过酒…老柯林斯家的东西也从不便宜。这俩柯林斯都是一模一样的贪婪。’ ‘人不都是这样?’ 愚人总有一种愚人特有的错觉。 ——‘他能把我怎么样?’ 所以在这里,为罗兰增添烦恼的并非眼睛。 ——这张略显女气,时常会令人想到和某些贵妇风流韵事的脸,可不能给他带来‘友善’。 至少,部分人只是表面‘喜欢’。 而在东区,大部分人不会维持‘表面的体面’。 “都一样,费南德斯。” 罗兰喝了口水。 最近天冷风大,吹得他嘴唇干裂:“和那些老爷一块,他们只是不说。我能感觉到他们话里的厌恶。我要是总因为这些烦恼,早活不了这么大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