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首的是一个来自湘南姓胡的中年男作家,这次是被提名了。 其他两位则是一个跟着杂志社来凑热闹的年轻编辑,姓厉。 一个是来自广东的作家,个子瘦小皮肤黑,姓白。 “王蒙老师的意识流有些太深奥了,读着像是在猜谜。” 厉编辑感慨道。 “是啊,意识流这玩意儿听着太复杂了,还是写伤痕文学去吧,只不过伤痕文学业渐渐有点过时了啊,我投的好多杂志社要么是不收了,要么是要求太高了。” 白作家叹息一声,他反正是不会写什么意识流,只会写写伤痕文学,做好情绪共鸣,渲染嗡嗡嗡那个年代的悲惨,赚点稿费勉强过日子。 “听起来复杂其实不然,总的来说只是一种现代主义文学叙事的技巧,为剧情和人物情感服务,大可不用这么神话。” 程开颜闻言摇了摇头,随口解释一句。 伤痕文学的确红极一时,但很快就被替代,某种意义上来讲伤痕文学是在放大、消费人们对那个时代的集体情绪。 消耗完了,这一类文学也就死了。 所以即便是纯文学作家,也要有把握市场的眼光。 “哦?” 三人听见这话,这才发现身旁忽然多了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一身书卷气的青年。 “小同志你也是参加颁奖典礼的作家?” 湘南作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神很锐利,礼貌问道。 “算是吧。” 程开颜笑了笑。 “什么叫算是啊?你这小子该不会混进来的吧……” 白作家扶了扶头顶的红星帽,不禁嗤笑一声。 “这不是重点,小同志听起来对意识流有些见解?” 湘南作家摆摆手插话,语气敦厚温和,将小作家有些尖锐的语气消弭。 虽然他平时见多了喜欢附庸文雅,写了点东西就自称是作家的年轻人,但也没有什么恶感。 谁不是文学爱好者过来的。 “刚才三位同志说湛容老师的自然和王蒙老师的复杂晦涩。 我们其实可以这样理解:王蒙老师的作品其实是实验性质的,带着浓重的西方色彩,他在意识流流动的过程中融入了更多一般人难以理解的哲思。 而湛容老师的《人到中年》,则有种将西方叙述技巧本土化的味道,更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这一点其实无关高下,是个人风格的问题。” 程开颜笑了笑,解释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同志你觉得哪种类型适合学习呢?” 湘南作家显然是个想进步的,听了这一番分析,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肚子里有墨水,不是那种常见的夸夸其谈的文学青年。 “湛容老师的吧,湛容老师对意识流很有她自己的理解。 我个人将其称之为病理性意识流。” 程开颜想了想回答道。 “病理性?” 三人相看一眼,都有些惊讶。 “病理性意识流?这个词概括的真好啊!” 年轻编辑惊呼起来,夸赞道。 “能仔细说说吗?同志?” 就连刚才还有些轻视程开颜的白作家也郑重起来。 “湛容老师很巧妙的运用了心肌梗塞并发脑缺氧后,昏迷引发的梦境,幻觉,记忆碎片等等。 这些都是医学上的生理象,成为意识流的叙事依据。 同时通过医疗器械具象化意识流流动的过程。 比如:从女主角看到手术钳的反光,画面流动到冬季托儿所玻璃上的冰花,又流动到女儿冻僵微红的手指……” 程开颜点点头,继续分析着。 一边说一边瞅了眼湘南老哥,他很有学习的劲头啊,不过那个瘦瘦的作家就有点吃老本的意味了。 “原来是这样……真妙啊,倚靠视觉……哦不,准确来说是依靠五感的手法流动意识也太妙了了。” 胡作家沉思道。 “这么一说的确很适合学习啊!” 此时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已经信了一大半。 “不用过于迷信西方技巧,化用技巧,扎根自己的故事即可。” 程开颜又加了一句。 几人因为意识流而结缘,聊了一会儿。 “小程同志,你是京城的作家还是跟着哪个出版社一起来的啊?” 厉编辑好奇的问,来参加颁奖的杂志社除了编辑之外,有时候还会带一些有天赋的作家来见见世面,拓宽人脉。 “京城的,我自个儿过来的。” 程开颜笑着解释道,这么说倒也没错。 “哦哦本地的啊。” 三人相视一眼,是自己过来看热闹的啊。 “那这样吧,一会儿小同志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吧,我带你进去看看。” 湘南的作家爽朗一笑,热情的邀请。 “再看看吧,我找朋友,实在没找到就跟你们……” 程开颜话还没说完,身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找你半天呢!你躲在这儿干嘛呢?怕被人围住看热闹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