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朋友,你听过大树唱歌吗? 赫伯特表示,我听过。 而且现在就在听,就在现场。 “……嘶!” 至于它唱的这歌嘛,该怎么形容呢? 两个字。 难听。 七个字。 呕哑嘲哳难为听! 更具体一点的话…… 当你觉得自己状态极佳,在浴室边洗澡边深情献唱,并将这完美的演唱用手机记录下来,并在事后播放。 诶,奇怪,我难道不是歌神吗?可这段五音不全的噪音又是什么…… 对,就是那种感觉。 赫伯特能够感受到演唱之人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全情沉浸于自己的艺术。 它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表演之中了。 “……咳咳!” 如果只是单纯的难听,赫伯特还能够忍耐。 不好听,大不了就不听了,没必要折磨自己。 但问题是,他现在不得不集中精神去听清这歌曲的含糊歌词。 圣树的歌声中似乎还有些不同的东西——它以一种借助于朗诵的形式在不断的嚎叫。 是的,赫伯特决定将这种歌唱形式称之为“嚎叫”? 嚎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叫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唱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听过《死了都要爱》吗? 去听一下当主唱岁数大了后夹着屁股飙高音的老年版,然后再把所有的调都跑一下,完全没有调,只剩嘶吼,这感觉就差不多了。 别人的演唱会要钱,这位圣树老兄的演唱会要命。 而且,“要命”还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物理上的描述。 咚咚! 赫伯特在“听到”的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 他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涌入大脑的血液让他的意识都出现了一丝不适,但好在足够强大的身体还能够抵抗这种程度的干扰。 饶是如此,赫伯特仍然是感觉聆听歌曲的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纯纯的精神伤害。 他都感觉自己要在神经损伤的折磨下爆条了。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难听的歌喉了……”赫伯特咬着牙,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赫伯特现在感觉很痛苦,而且绝对比其他人听到后更痛苦。 因为他以前听到过好听的。 你特么唱的这是什么啊? 我平时听的那是什么? 芙蕾梅给我一个人唱的! 那可是人鱼! 她那是什么嗓音!那是什么歌喉!那是什么感情啊! 那才是真正的音乐.JPG 难听,但不得不听。 赫伯特现在觉得自己就跟上司与同事全是傻逼还不得不咬牙扮笑继续上班的社畜一样可怜。 都是为了那点收获。 那“歌曲”中诉说的故事让赫伯特压下痛苦,忍耐着这么听下去。 迷雾圣树在歌唱着。 用苍凉的嗓音歌唱着世界诞生之初的古老故事。 在数首歌曲之中,有一首的内容最让赫伯特在意,他反复听了好几遍,终于是搞清了具体的歌词。 它独白着,诉说着自己的如今。 “我是原初的根,万木的始祖,在岁月长河里,挺着残损的脊骨。” “我曾托举过荒芜,曾荫蔽过虚无,如今只余半截焦黑的倾诉。” 它追忆着,回想着万物的过去。 “我目睹星尘初燃,火焰初绽,岩浆在大地的血管中奔流。” “我将根系深深扎入混沌的腹地,我的枝干为天穹撑开第一片湛蓝。” “那时新生的风莽撞地嬉游,我的叶片是大地唯一的绿洲。” “山脉在脚下缓慢隆起脊梁,我的汁液是万物奔腾的血流。” 它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诵唱起了那场牺牲。 “当虚空撕裂,暗影的潮汐企图吞噬万物微光。” “我知晓,唯有老树的消亡,才能换取新芽在焦土上生长。” “我,自愿献祭于一场盛大的烈火,以枝为柴,点燃救世的太阳!” 它嘶吼着,不是向任何一个个体,而是向世界宣告着。 宣告着它的牺牲,与新世界的降生。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它的嘶吼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不再那般高亢激昂。 它说: “我是残桩,是灰烬,更是未死的根脉。” “新世界,将从我焦黑的沉默中醒来……” 当这一首歌唱完,它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没过去多久,它便又开始了自己的诵唱,又演绎了其他数首歌曲。 直到将这首歌再一次嘶吼,赫伯特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示意涅娜莎可以停下了。 “够了,可以停下来了,已经差不多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