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司马仲达……好快的手脚!』 曹操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目光扫过帐下诸将,最终停留在荀彧那张忧思深重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曹操似乎觉得这『司马』,是不是天生出来就是为了克制曹氏夏侯氏的? 前脚汝南才刚刚被曹操下令封赏,以祝贺曹義在侧翼的胜利,转头过来司马懿就飞扑上来『啪』的扇了曹操一耳光! 曹操令曹義坚守军堡,钉住侧翼,防备偷袭,可是这号令才发下去多久? 曹義又是怎么做的? 他若是按照要求做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再次被司马懿突破? 若是没做,那么他又是在干些什么? 正常来说骠骑兵马调动,几百一千左右侦查不到,也还情有可原,可是现在成千上万的部队,还要加上辅兵,怎么可能不清楚…… 想到此处,曹操忽然一愣。 在山东待的时间长了,曹操都几乎要忘记了一件事…… 骠骑军,几乎是没有辅兵!就算是羌骑,也是正卒! 或者说那些辅兵其实就是工匠,占大军的比率很小。 所议才有当年太史慈的骑兵衡扫冀州,现在又有魏延搅扰…… 如果说骠骑军分小部队渗透,然后再行集结,如同魏延突破太行山一样! 如果司马懿真的用小部队渗透偷袭战术的话,曹義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曹操就觉得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这样一来,还不能全部怪罪曹義了。 毕竟当年袁绍那么多兵马都没能挡住,甚至都留不下骠骑精兵。 不过…… 就算是守不住也要守啊! 曹操知道曹義虚报军功,颠倒黑白,但是只要曹義能守住侧翼,那么虚报的,就会变成真实的,颠倒的,也就继续颠倒下去…… 山东中原之地,有一句话叫做『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只要能成功,只要结果是正确的,那么一切的过程的『非常』,就可以当成是『正常』。 大不了道个歉,表个态,说下次注意就好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汝南侧翼又双叒叕被突破了! 现在,『狼来了』的消息摆在了曹操的桌案上,和温县的『狼来了』并列在一起…… 汝南一带侧翼的危机,真的就是骠骑大军南下,欲先破荆襄,再逆取许县么? 会不会像是曹操在温县丢下的诱饵一样? 司马懿的进军,会不会只是为了引诱曹操南下? 面对骠骑的信息压制,曹操极为头疼。 他明白斐潜的目标就是他,就像是斐潜也知道曹操盯上了他自己一样。 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在决战之前,尽可能的侵袭,消耗,破坏对方的优势,最终打成己方的胜利而已。 如果大汉有辣椒,曹操现在真想要来一碗麻辣鸽饼。 曹操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他强忍着没有失态,但脸色已变得铁青,按在桌案上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程昱! 温县! 那封混乱不堪、推卸责任的军报! 此刻在曹操眼中,不再是求援的文书,而是导致他判断延误、陷入被动的罪魁祸首! 是程昱的无能和失控,让他错失了预警的时机! 虽然曹操心中清楚,温县和南阳,一个在北,一个在南,骠骑钓鱼和司马懿破关,也是完全不同的两部分兵力,不可能相互之间有所关联,但是曹操的内心,依旧会偏向于自家的族内子弟一些,同样也是为了维持自身的颜面。 在维护程昱,还是要维护曹義的两难选择之下,曹操不管是于情于理,都会站在曹義一方。 程昱是一军一地之统帅,军政大权一手在握,而曹羲身边还有夏侯献,还有荀恽。所以如果处理曹羲,那么夏侯献要不要处理?荀恽要不要也处罚? 这一大串的萝卜…… 『好!好一个骠骑!好一个程仲德!』 曹操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他目光扫过那份来自温县的染血绢布,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刺骨寒意。 『传令程仲德!』 曹操的声音斩钉截铁。 『温县,乃大局之重!乃钉入河内之要楔!汝既为守将,当与城共存亡!无令,不得后退半步!城若失……汝,提头来见!至于流言细作……凡有动摇军心、形迹可疑者……杀!无!赦!』 『提头来见』四个字,如同丧钟敲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这已不是命令,而是给程昱下达的死缓判决书。 要么,守住这座注定沦陷的死城直到最后一刻,还有一线活命机会! 要么,就用他的头颅来为这场失败陪葬!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荀彧闭上了眼睛,他明白曹操这么命令的含义…… 曹操此令,就是断绝了程昱最后的一丝侥幸之心。 第(1/3)页